去鹿城，之大青山（四组）

粪土 · 发表于 2024-10-10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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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鹿城，之大青山文/王态（太仆寺）

①

大青山，那么多石头悬在头顶，
那么多村子压在山下，五百年，玉茭茭像铃铛
一群星星，仿佛浪花，石头都是好水性

而风，有意，前山谷子，无意

②

山洞多深，大青山就多深，太仆寺无山，便无洞，
黑暗中，966次车灯不停挖洞

我乃凡人、鼠辈，经八十一洞，爱上弯月、星星、敕勒川

③

山上有寺，寺内和尚疑似八戒，我贪杯、忏悔
山像城墙，墙上星星

有淹没之心

④

大青山吃力，山下驼背平缓
白鸽，从没飞过山顶，麻雀从没出过栅栏

铁轨仿佛梯子，鸽哨仿佛台阶，我向西，步步叩首

⑤

在山巅，一朵雪花垂钓北方
大青山和我两点一线，在山脚，一杆芦苇支撑一个弧度
呼市到包头，方言仿佛黄河一弯再弯

去鹿城，一路向西
文/王态（太仆寺）

①

明安图，荒草和山榆并存，一群羊走在前面
牧鞭和月亮只是摆设，雪从南山开始

而爬行列车，是草原上简略的符号

②

化德，一直后退，铁路边荒凉
沙榆、麻雀，是门前补丁

一群白鸟哗啦啦，仿佛折断了天空

③

我怀疑，散在草原的牛羊和怪石没有主人
过了山梁，一丛红柳丢失了
月亮是窃贼，土房子有相似的外衣

④

草场不平
一群马，低头刨雪，一群羊，低头啃雪
我低头，撕开手把肉，仰头吞下一大片草原

⑤

一群风车，仿佛牙齿
一排蒙古包，仿佛大佛，我好奇，
落单的鸟在哪里露宿，一朵云在哪个山头坐化

⑥

集宁南，列车画弧，我借离心力
快一点到包头，时间可以倒退
路总是向前，延伸的部分忽略不计

⑦

察素齐，额吉，默然看老阿爸喝酒
她指着车窗外一群山羊——老的奸滑

忽然想到老藤，藤下老一点的影子，歪了一点

⑧

小女孩活泼、顽皮
仿佛二十年前的女儿，一对羊角辫
朝我顶来

在鹿城，子衿和令婿潘公子婚礼
文/王态（太仆寺）

①

早六点，包头迷路，团结路越涂越乱
宏庆德、沙尔沁，君子兰酒店，被一条路隔断

女儿把我定位，东南，角十五度

②

用一只烟圈点，青山、九原……
用高大的烟柱圈点东河
云中房屋，仿佛笼子，修行人不一定是和尚

③

十八岁，扎兰屯林校，匆匆的脚步在林荫路一次次叠加

如今十八，子衿仿佛樱花，潘公子是花下一介书生
一棵树拱手相让，互道午安

④

面孔不是一张白纸，仿佛一张车票
阅人无数，阅路无数，常胜呃，藏不住清淡春风
二月的包头和太仆寺一样，被一场雪遮盖

⑤

占雄、俊生、荣弟、占林……
是好听的名字，长扬、俊兰，表里都正

坐下来，仿佛打磨多年的瓷器

⑥

乔雁，一个瘦而干练的男子，
一支笔顶起，包头的半壁江山
话语仿佛他的字，此处留白，彼处言又止

在鹿城
文/王态(太仆寺)

①

在鹿城，我是乞丐
明安图小镇，我是贵族
太仆寺，一尾鱼，吐出泡泡
三十八度，像骆驼牌白酒

②

女儿，不是小女人
一千里路，不为垂钓，只想放生

穿上婚纱，那一刻，泪水如雨
因为，所以
包头，太仆寺都在转折

③

顺着一条鱼，上了岸
顺着一顶斗笠，摸到黄河
而一条木船，让我扶住肋骨

④

土默特，包头
是鱼竿的支点
垂钓黄河
以渔夫做饵

⑤

常乐斋
是四千年的马家窑
我们仿佛陶瓷

一直燃烧，不曾熄灭

⑥

我的丑陋，在于把往返的路当钓线
水中鱼，山中寺等我上钩

⑦

雨绵绵，水绵绵
一零五省道恍然如梦
明安图和包头，用减法计算

到集宁，正好过半

《后记》

明安图，集宁，呼和浩特
一直到鹿城包头
对太阳，对抛物线有了另一种理解

我，女儿，父亲
都是太阳，分布的位置不同
称呼自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