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马甲】这个三月我被春风喂饱（子虚）

【春】花火 · 发表于 2024-4-5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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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谁，还在春天的风景里亲吻雨声
谁是那个提着星星赶路之人
当雾霭一点一点地吞食掉雾霭
原野上一直奔跑的风，就荡开了心湖的涟漪

“嘿，心肝儿，快带上那蜻蜓
到对岸去”

《三月流苏》

乌兰布统大草原
所有，有性别的草场
裸露新绿
开始在原野里奔跑

风，轻轻地
吆喝着满眼滴翠的春天
云携来的每一截鸟鸣
都是那么柔软

此时，我必须
背起一座山，把它放回到江南
用来压制乡愁，做实
我童年时的影子

是夜，船橹吱呀吱呀的节奏
青石板，咯蹬咯噔的脆响
与撑着油纸伞走进雨巷的丁香姑娘
全都，入了我湿漉漉的梦乡

《纵横的小天地》

有时，一个人也挺好的
可以怀想许多人
也可以忘掉许多事
比如，现在我就想起了
你年轻时，幽灵般的身影
和花瓣一样的面孔
忘却了，至今还
残留在体内的一片淤青

有时，一个人独处确实挺好的
在纵横的小天地里
犯困打盹
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
如燕子的两只翅膀上下翻飞
寂寞被抖落了
于清浅的杯盏中看清了乾坤
也看清了自己

其实，我是个举着火把
习惯走夜路的人
只需三两星辰作伴
并不拒绝冷漠和孤独
没办法，佛菩萨就是这样眷顾
你看，我想到一朵花它就开了
我想到一只蝶
它就轻轻落在了眸前的荷尖儿

《三弄》

*

如同酿造一场悲伤
我背着乡村的一缕炊烟往返

日子反反复复
如一截绿色的车皮

那些泛黄的记忆看见了我
我却看不见它们

*

思念这家伙
是上帝种在我脊梁上的一根茫刺

才下心头
又上了眉头

我呷一口酒是为了将它溺亡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厮竟学会了游泳

*

花火这孩子
今天一早就回家了

它把一枚
水果味的棒棒糖弃在了黄昏里

早晨一出门就跌了个大跟头
呲着牙说泥土真香

《人间彩虹》

迟来了一步
一路寻寻觅觅
在海的尽头
才发现，你在沙滩上留下的那个
迷人盆地。

腕表与心脉同时提速
它们是俩个有诚意的善人，它们在提醒我
冲动是魔鬼
千万不能失去判断力
而我，此时真的已经疯了
分秒间，掏出千分尺
开始丈量你的尺度

甚至天真地
以为，只要剥开涂在表层的金粉
就能取出，你的黄金比例
拓沓出，一个
活色生香的真人

深度昏迷片刻
我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你不过是摔了个屁墩而已
我竟然当作了人间彩虹

《惊悚》

眼前的这些花花草草
比我起的早
比上帝来的要快

它们精心策划
谋篇设局，已经
为我的眼睛准备了桃花
为我的味蕾准备了心灵鸡汤
为我的特别爱好准备了弯弓和响箭
为我的洁癖准备了玫瑰精油
为我的思维准备了迷雾
有的还洗白了身子

我突然哇一声吓哭了
它们都把我当作是一盘菜
张着红口白牙等着吃我

《梨花、幽梦》

梨花

我还没
来得及从倒春寒中走出
融入雪花的白
你便欣欣然开在了窗外
隔着窗棂
热议我今年开春以来
的一些变化

我想，
你的胆量够大
如果将门户打开
该不会是，还要挤进房间
与我温存一番

幽梦

一夜梨花雨
晕出一个惊艳的梦
天地晃晃间
河清海晏时，我i在太阳底下追赶
一只梅花奔鹿
追至彩云间、追至天涯的尽头
那灵异才停下
回头朝我笑了笑

翌日，去找周公解梦
果然抽了个上上好签
爻辞的背面，赫然写着
祥云驾雾
九龙灌顶必是吉兆

《翠花》

妖，回来了
穿着怀孕的大头鞋，梳着两根羊角辫
披着一身湿漉漉的雾气

妖，是在打春的头一天
急匆匆从娘家那边赶回来的
她走路如风，却从不掠起地上的一丝灰尘

妖，给枯尽的灯上了油
划着一根火柴
屋里亮了，外面的天还黑着

妖，在灶前忙乎起来
我一个没忍住，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个巴掌
“怎不好好伺候你娘，这么快就回来了”

妖，有些吃痛。激灵一下转过身
我呸！嗔怒地骂道：还不是为了家里的
两个臭男人和一圈畜生

《油菜花的灿烂》

一朵，孤芳自傲
二朵，连理同枝
那三朵，四朵，七八朵，连绵不绝呢
是不是一片海洋
是不是一个人为做大了的浩瀚春天

油菜花
色泽单一而纯粹
撕心裂肺地绽放，用生命宣誓和装点着春天
有时我想
它是花，非花
更像是辛勤劳作在田间地头的乡下女人

是的，农村的广阔天地里有的是这样的女人
她们个个朴实勤劳能干
丰乳肥臀，瓷实健康
不仅旺夫，而且多子多福

《温柔的毒药》

幺妹，我的羊群驮着夕阳
已经抵近黄昏，我的梦离你越来越近
如果今夜星光灿烂
那你可看清我的病骨与铁发
我亦可视得，你隐在文字里的疼痛

草原上的村言俚语如会说话的八哥
其中最经典的有句
“想你想得不能能，蹲在地下画人人”
虽然土的掉渣却也惊人
堪比我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情

幺妹，思念如你，是一片温柔的毒药
一但饮下轻者神经错乱，出现间歇性的亢奋
重者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它的驱动力何其强大，稍有染指
就有了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冲动

此疾在我体内潜伏了许久
今年这个春天，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夜不能寐已消得人比黄花瘦
眼前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在霓动
医者坦言，这是相思成瘾无药可救

《撕扇子》

*

布谷鸟的翅膀
犁开黑土地
搭乘末班车的人如期抵达
夕阳没落
意味着
新一轮红日
即将耀世

届时你会兴奋到尖叫
你的鞑靼男宠正在卸下薄凉的寒衣
款步而来
他将与你在春天里会晤

*

常恨丹书不能铁卷
后来就模仿你
故意正话反说，把字写歪
荒诞用语
离奇结尾。大家都说乌鸦是黑的
那好，我就把它涂白
你说月亮是一个明艳的美人
那好，我就将它
定义为悬在头颅上的一把弯刀
俗人才以为雄鸡一唱天下白
而我却信，牝鸡亦可司晨

我学你，写感时的花溅泪
恨别的鸟惊心，烽火连三月的家书
甚至还写扮相老迈的芦苇
黄鹂鸟不肯与猫头鹰对视
巴黎圣母院幸福的敲钟人
一截老藤遭遇亵渎一夜枯萎到根部

写来写去，大家都觉得
我越来越像个诗人

《摆渡春天》

这个三月
云朵像是喝了人间的酒
所有可视的心情
一下就绿了

溪水游向光阴的对岸
梨花染白了小蜂鸟的初恋
爱情的花火攀向高枝
虞美人的相思题浓了月色

地球人驱红赶绿的脚步
越来越轻盈
我的乌篷船满载夭夭的桃花
正在摆渡春天

《骚月》

筒子楼不隔音
昨晚我被春风喂饱
——

八点钟，左邻的老夫妻踏青到家
我享受了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
十点钟，右舍的老王喝花酒到家
婆姨寻死觅活，我遭遇了一场雨点般的粉拳头

十一点，楼下夜场舞的单身花大姐回家啦
浴缸里哼小曲，哗啦啦的流水仿佛在浇心
十二点后，楼上的小夫妻开启了夜生活
呻吟娇喘，鸾凤颠倒放浪之声能刺破人的耳膜

随后，时间开始溜号
我的精神最终出轨于小桃红

回过神已是后半夜
我必须抓紧时间补个素觉，明天还要打工
不料刚迷糊一会，又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缠绵的叫春

一黑夜的兵荒马乱
狗日的，这个天干物燥该死的骚月
我真不知该以何种情怀抚读这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