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梦回】是清欢，也是德芙。糖果谢幕~

【玉】清欢 · 发表于 2024-3-15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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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玉】清欢于 2024-3-15 17:23 编辑

【玉】清欢（14首）

1、时间的灰烬
一坛醉生梦死，将前尘遗忘

仿佛已力竭，春终于显出一丝疲惫
细雨沾衣，一切都是柔的，一切又都是灰的
就像那枝新折的雪柳，枯成了秋末

或许需要一碗药，将戾气、不甘、怨憎除去
把刀光剑影按进土里，再铺上腐叶，一并烂掉
人间的三月，多舛。我曾以为它多情

岁月老了，石桥下的流水可以作证
它从季节的梦里淌过，缓慢的、无声的
将所有都记住，又将所有都沉没
需要时迸溅，不需要时妄弃
我羡慕它的进退自如，却又愤于它的进退自如

这把烈火，从昨夜开始蔓延
烧光了诗稿，只剩最后的句号。茕茕孑立
屋舍萧然，意兴阑珊

2、你的目光
“你的目光止于一帘雨水”——【玉】大妃

且等我，将苍白的风染红
才配得上刀尖般锋利的文字
雨水是春天的信仰，我却用来浇灌杯底枯萎的雪
我知道，一颗星是，另一颗星的归宿
所以，和他们学会了冷漠

叶与叶的秘语，如最难懂的三月一样
横亘。我在时间轮盘的中点，阅读流水的信笺
当季节在一棵树上老去，连黑夜都记不得
它曾经唱过的歌

我永远无法原谅，昨日的那声虫鸣
因为它叫断了，你终于看向我的目光

3、她的淡酒
“却趁机从她的淡酒里飞走了”——申屠

与春光同坐，谈一首新得的诗
花蕊中溢出新酿的酒
只一口，就醉了东风
或许，三月的天，恰似你笔下的
瑶池。雨水很轻很轻
像你送我的那片云

寄一树绿肥红瘦，给人间的草木
竹林的声响，闯入晨曦，将你的郁结
抚平

4、药引
“你是潜伏于夜又深于夜的药引”——申屠

1
箭来。遮天蔽日
刚度的肉身，缓缓从泥泞里爬出
你指所向，拼着一身写满符文的骨骼，也要奔赴
巨大的镰刀，将所有绵延的山脉，拦腰
截断。只有风，料峭成参天的悬崖

2
给季节披上盔甲，挡一挡横冲的孤胆
一树枯枝衔不住冲天的血气，偏有一个小沙弥
托举着悲悯
僧衣上爬满恶鬼，吞噬金光里的善意

3
借一碗你的药引，把伤口灼烫成旗帜
招魂的帆烈烈
就让最后一口酒，在魂与魄间安歇

4
在焦黑的人间寻找，流水的碎片
黑暗提着鲜红的灯笼，收割遗落的每一具躯壳
历史的车轮，碾过深深浅浅的脚印
结局，不过是横着的一把刀

5
你可知道
我和你，隔着一整个人间

5、被荒郊认领
“若不幸，被荒郊认领就喝下”——申屠

1
且扯一面白骨做成的旗帜，好叫你知道
刀的锋利，与文字无关
这恶意冲天的人间，不如风化为沙
如果你执意倒掉，那碗新酿的淡酒
我怕你，走不过一半的曲调

2
荒野的慈悲，早就被斩落马下
何必贪念，幻觉里的那缕隐约的慈悲

3
不妨将被箭射穿的战袍认领
这一身无主的魂魄，也好依附于森森白骨
累累的鲜血，掩盖不掉目光深处的
欲言又止。白马驮着的，是失去庇佑的残破僧衣

4
不过忘带一把剑，却依旧敢
向天笑

6、别哭，我的姑娘

有风，吻住第一片叶的脉络
种在雪里的星星，终于长出一首小小的诗
月亮下起雨，你坐在云朵的怀里
数挂在枝丫上的四季

我们都喜欢过，人间的炊烟，还有
河里的游鱼。别哭，我的姑娘
我会把音符研磨成，这春日里你最喜欢的
那阙宋词

7、不负人间

等晨曦时的一场雪，把浮光折断
我坐在星河的废墟间，拨弄春的指环

姑且，借一支风做的笔
替你描一描，对岸的青山
雨水赐予尘世葱茏，纵马横刀，方不负
来这人间一场

我想把四季的颜色，都献给文字搭成的屋顶
夜的轮廓，太淡

8、赐予
“原来世间所有的赐予只不过是场大梦”——申屠

如雷，一声，就惊动夜的墨色
连那盏云做的灯，都躲进你留下的
掌纹。我想将时间的河流，藏进窗外的银杏
借它一树的碧色，渲染出桃红柳绿的诗一朵

与河岸的石子闲坐，看星星提着月亮
一川烟草，几杯淡酒，就把浮世的雪和梦
交换。我曾在燃烧的星座下，翻开一本岁月
却发现，无字才是最大的褒奖

也许，我也不过是一尾迷路的游鱼
错把前世的赐予，当成今生的笃定

9、刀
“敬明晃晃的刀子，盛世的毒药”——申屠

且烹一壶茶，将春色收取
醒着的东风会替我，摘一捧瘦红肥绿
隔着流水，给对弈的青山，再读一篇你写的
小字。我与光阴，等眉梢不再料峭
用这一树阳春白雪，换一池寂静

滚烫的烈酒入喉，把这曾纵马长歌的锋利收藏
余晖牵着白马，还有云深处的竹声
许多旧事，被卷入暮色中的水纹
留一条蜿蜒的河，填入挂在悬崖的画框

噤声
这是一场诗与刀的对话

10、渡
“需我来渡你”——申屠

是雨水噙着的一首唐诗
凛冽三月南下的风
锋锐与滞钝，将黑与白赋予一腔诗意
阑珊。携着孤鞘，长途跋涉
捡一颗灼灼的星子酿酒

借一场醉，丈量横亘的干戈
烟火中的旧词，不过是曾经的随手
一笔。唯有那匹白马，驮着时间，还有一个名字
跃过当哭长歌，直到姿态搁浅

所有的灯，都被一刀熄灭
滚沸的夕阳下，野舟横渡

11、炙烤
“炙烤下的黄昏，彷佛随时都会爆裂”——申屠

逆流。围观繁星的迁徙
看它们在岁月前，摆一出龙门阵
倒计时的滴答声急促
七百条信息，摇不来一个破阵人

回南天的广州，洗一稿诗集
滚烫与冰寒，是一弯弦月的遗产
如果今夜，仍晒不干河流的画
不如抱一坛酒，喝到所有未尽微醺

在炙烤中沉默，硝烟四起
要这微信何用

12、横刀

微醺
借一首唐诗，磨一磨这把生了锈的
刀。马与炎阳，在雨水中握手言和
一树繁星填不满，半则诗的篇章

似电闪，整个春日都在战栗中
俱寂。接一碗似醇又涩的酒，开刃
不过是红尘十丈，狂歌纵马，方不负人间
走一场

立旌旗一面，裹挟着风声犹猎
来，且等你厉兵，而后，由我把岁月改写

13、灭
“如果天灭了，地还是火红”——大巫师

1
烈日，狂沙
众将士，且随我
捅破这天，踏裂这地

2
酒来，莫停
携醉意，耍一出断门枪
风犹猎猎，旌旗蔽空
且叫你，有来无回

3
踏马，长歌
纵壁垒森严，能奈我何
借你十分豹胆，再与我说

4
人间值得
我命由我

14、礁石
“用滔天巨浪，举起礁石”——大巫师

海的怀抱
有风，在耳廓唱一首安魂曲
头颅太重，折一个弯度，才能看清你的
颜色。或许，我需要一杯烈酒
天幕盖下，深呼吸，当车

睡吧
恍惚与清醒，日与夜交替
恶魔的低语如醴，饮一口，就一口
这礁石太软，哀嚎太轻

等我，醒来
再与你，把这人间的芳菲，撷取

【玉】清欢 · 发表于 2024-3-15 17:21

【玉】德芙（37首）

1、一碗解药
“也许，需要一碗解药”——大巫师

如倒置的因果，结局和起因互相伤害
三月是源头，它吹动了满城的桃花、海棠、梨花
连同堤岸的垂柳，添墨二两，便被春风裁剪成一幅画
最后又被写进诗里，供日出与日暮玩赏

我还在制药
将桂枝、芍药、甘草、生姜、大枣一字排开
又收到麻黄、细辛、五味子和半夏
或许有用，或许无用，又或许，毒上加毒

似乎一切都在被暴晒
情绪、病毒，包括那些无病呻吟，还有意有所指
没有雨水的删洗，都是饱胀的
沉沉地挂着，在屋檐，在枝头，在路过的每一座桥，和每一盏灯

时间
时而充裕，可以挑挑拣拣
把喜欢的、不喜欢的，全盘接收，揉在一起
时而拮据，什么都来不及
随手抓一把，不管不顾，就画一个句号

2、一碗毒药

今天的落日，似乎要把天都烧透，大片大片
燎原出去。一弹指间，又如春，开到荼蘼
晦暗不明的灯开始接管，笼着鳞次栉比的房屋，还有
心力交瘁的归人

我始终不能确定，好与坏的界限
就如三月的风，一会向南，一会向北
城市的草木，飞快醒来。只需一昼夜，花就开了
可拐角的梅红着眼睛，不肯相信季节的更迭

怪夜不够黑。隔着人海，还能看清那张脸
没有寒暄，错开视线，满腹的墨水熬干前，一场雨浇透
所有未出口的话。还要对陌生人保持微笑

这些那些，还有无数关于，充斥在耳廓
一切都是炽热的，一切都是冷冽的
不断变化，反复横跳。匪夷所思，又理所当然

是砒霜，也是蜜糖
又或许，无解

3、消磨
——他与雨，都在等天晴

与芜杂背道而驰，文字醒了
每一片叶都在欢呼
这是一场胜利，因为歌颂不需要虚伪

整座城都是浮躁的
阳光漫不经心，桃柳熟视无睹
所有行人，都风尘仆仆
把三月的诡计，看透

我也随着人潮，或往东，或往西
锦旆招摇，沉甸甸挂着多少往事
惊堂木一拍，英雄美人只是一个符号
不过换点酒钱

没什么弦，值得一调再调
此刻黑云压阵，且慢坐，听春弹一曲
狂风骤雨。把时光消磨掉

4、到不到出口
“找不到出口，又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海树

偏往城北
既然城南已，褪了颜色
往昔是倒悬的一柄剑
春风并不温柔

晒一晒旧时的桃花
或许，时光会许我一场久违
就如那条逼仄的小巷
走过去，就过去了

我与相思说好
它不动，我不动
三月的山还睡在二月的雪里
唯独那座桥，醒着，将浮尘
打扫，干净

不过是看了一场电影，就以为
我是他。而他和雨都在等
天晴

5、律动
“倒垂的柳丝，随着歌声律动起来”——海树

学写一首歌，轻快的、可爱的
添一点点花香和鸟鸣
就是一组春的圆舞曲

云很高
踮起脚，也只能够到低垂的枝丫
幸好，风善解人意
将每一朵的故事，写进叶里
流淌成脉络

今天可以是一颗心的样子
蓬勃、热烈
蝶翅是透明的，远山是草色的
一切都刚好
刚好被喜欢，刚好被看到

连吸满雨水的扉页，都将模糊的引号
换成写满幸福的那首诗

6、把满树的月色，看到凉透
目光把满树的月色都，看到凉透——岁燃

昨夜的风，还带着料峭
卷一身轻寒，才和春打个照面
连片的海棠、梨花，争不过一株老树
隔着老远，袅娜娉婷，似锦

与一树月对坐，再听一听虫鸣
星子朦胧，照不见故乡，还有万千异乡人

仿佛睡着，又仿佛醒着
所有的文字、情绪、春色，还有黑暗中的
花朵。一声声、一阵阵，连绵起伏
如流水，抽刀不断。如烈酒，消愁更愁

你可知，被阳光晒过，如有雨水，也
比二月更凉

7、偶过的微风

昨夜的酒太浓
似乎连灯都变得温柔
我坐在虫鸣的树下
听月光哼一首不知名的歌
流水静静地从门前淌过
远处的山影影绰绰
有风轻抚过枝头
没惊动做梦的花朵

8、路灯

如一名剑客
与夜交锋
刃似雪
黑暗一分为二
只有影子知道
这里曾荡起一阵风

9、遗落在人间
“那是冬，遗落在人间的尾章”——宝藏

措不及防，一颗星掉进杯中
飞溅出，眼底的一片春色
花蕊和文字一起饱胀，在你笔下
流淌出一条河。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过
或者，只有我听过

银河里的星光，排着队，一个接一个
从天空的缺口处溢出，被夜包裹
那样温柔，又那样冷漠

我和青山，都睡在大海中央
波浪起起伏伏，就像童年，外婆在耳边
轻哼着歌。一刹那，泪水流进心脏
烫伤血液和骨骼

10、三月的桃花
辽阔着长松寺、燃灯寺，或者石经寺——周哥哥

是那支烟雨中的玉笛，吹瘦了江南的三月
石桥和桥下的水，还都是雪的颜色
佛塔的灯，远远地照进夜的梦里
有只蝶，与山对话，惊动了未眠的
诗稿。又或者，它只是闭着眼，回忆荒野的温柔

这只是寻常。无非走过丁香花的巷口，无非
捡到草木的葳蕤。我与流水，都匆匆搁笔
只为赴一场童年的约定

老屋前的桃花，交给文字一把开启天空的
钥匙。而那片叶，转身握住一颗燃烧的星子

是我的错吧，让她等了又等
等到石头都发了芽，等到
目光把满树的月色都，看到凉透

11、意图
意图趁着大刀弯曲，取到大巫师的三分魂魄——大妃

亲爱，

我喜欢的你是犀利的，它超出了诗歌，又属于诗歌
你与银河，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如同一面旗帜，吸引我，又拒绝我
我曾以为，你是聂鲁达笔下最后的玫瑰
拯救我糟糕的文笔，也拯救我的灵魂
可后来我发现，你也可以是莎士比亚的那个夏日
在所有转瞬即逝时，你却以不朽的诗篇，铸就不朽
为此，我会献上赤诚和欢呼
请博尔赫斯为我念一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的意图暴露在太阳下，试图感动你、留住你
而最后的选择，永远握在你手里

你忠诚的骑士

12、呓语
“一个人的呓语，只说给路过的风”——悦柔

我与时光的约定，止于一场雨
暮色与流水，安静地交谈
它们也想知道关于月亮的诗

给每一个路过的文字一盏灯
照一照巷子口的那只猫，还有睡在窗台上的
夜的影子。我悄悄地给它盖上被子

可能，来不及抵达
因为风划破了云做的帆，我只能学会用脚步
丈量距离。那么远，那么远

今夜，我将是一个孤独的旅人
背着桥的梦境，还有那本厚厚的
写满你名字的书籍

13、荒野的慈悲

天空将沉寂的墨色，赐予荒野
从入口到出口，如果没有灯
看不到夜的脚步。每一颗星都是过客
我遵循所有规则，缄默不语，闭口藏舌

江南被春风吹瘦，石桥还睡在雪里
季节与季节互相试探，没有一场雨能泛滥
视线那样嶙峋，划破寻找草色的食指
血液在枯枝上蔓延成，时间的脉络

今夜，提着月光，站在黄昏对面
它许我慈悲。潮汐裹着心跳，姗姗来迟
所有滚烫、赤热，都融进三月
不允许打扰，不允许想念

像是听了一首欢快的歌
却笑出了眼泪

14、它的温度
鹿溪河水是最温柔的，总是过于迷恋它的温度——周哥哥

抚摸过三月的溪水，方才知道，春还是冷的
我还参不透，风与风之间的交替
开在屋顶的花，藏着许多心事，一丛丛
一丛丛，把偶遇的文字，揉进身下的瓦砾

喝了药，还是失眠
树的裙摆，持续灼烧着眼底
或许我需要的，不是桃花的颜色，虽然它
治好了昨日的晨曦。好吧，好吧

我想念青山的温度，想念白墙外探头的草木
街上的灯，那么冷漠，它只在乎那只扑向它的
飞蛾。我知道，燃烧的结果

用雨水浇灌那首你写的歌
饱胀的音符，沉沉地沉在屋檐
嘘，别出声
就让夜，安静地将天空托住，而我也安静地
数一数挂在树梢的云

15、夜晚睡去
“夜晚睡去，知趣的人统统没有声音”——大妃

再点一盏灯，照一照迟归的脚印
窗外的树，给月亮盖上被子
那颗离家的星，也顺着流水给的指引，悄悄
回到了歌里。还剩一段文字，杳无音讯

我知道，它只是好奇
好奇于青山的另一边，有没有季节的倒影
好奇于春风的胖瘦，更好奇于种在旷野的石头，有没有
破土。这是天空的问题

而我，此刻，坐在潮水的尽头，抱着夜
慢慢睡去

16、带给我黄昏的人
“带给我黄昏的人”——大妃

你是赐予我名字的人，就在某一个黄昏
乌云还没燃尽，春风还睡在酒底
蓬勃的草色从大海涌出，与高山共呼吸

或许，再加一点点清澈，就可以让沸腾的夜
止息。山川换了颜色，风筝从童年飞出

我可以避开雾中的人影，避开写在尾页上的诗句
然后，让所有想象，长出骨骼
让所有关于，不只是关于

至于那些星星，它们还在水中央打着盹，等下一个
黎明。而我，牵着吃胖的雨水
一点点，一点点，把音符安进时间的弦里

17、一曲
“春风一曲尽高歌”——王楚然

就让夜雨，把绿肥红瘦打湿
让河流，将潮水的记忆，连根拔起
我会跟着振翅的时光，将高山流水的琴音
种在荒芜。随万物生长

那朵跨越了经纬的云，仍在飞翔
用一捧雪，填满剩下的半分醉意
枝头的碧色，慢慢地潜入孤灯
打开窗棱上的青山，书写相遇的欢喜

18、春风一卷
“春风一卷讯松筠”——王楚然

姑且，借一杯新酿的酒，醉一醉这场春风
三月的颜色，终于与时间的眉骨，契合
今夜，我与一树月光对坐，共读那首
关于旧日的歌

流水的前生，还睡在天空的梦境
隔着那行小字，我将岁月收进怀中
星星开始一颗接一颗熄灭，我想，人间的烟火会落在
种满碧桃的苏堤

19、误春光
“意欲寻春不得闲，又把春光误。”——听荷

与黄昏共赴烟火的邀约，天空似被大海
包裹。偶尔有片云，慢悠悠的，从海底游过
那是故乡的颜色

或许，我该沿着抛物线，去看一场
花雨。春光附着在明信片上，与那首小诗完美契合
流水推着小船，从一个季节，走到另一个季节
来不及把山的答案，交给昨夜

别急，河流和人间的三月，都在等你

20、最初的洁白
“旧苑的景色，有着最初的洁白”——苏翔

再没有一首歌，可以描绘你给的文字
我与春风，都等着它们破土
星光调皮地拨弄着灵魂的花蕊
有片叶子路过，将雨水赠与时光的缝隙

或许我不该，向鱼探寻你的消息
等待，也是一种情绪
院子里还铺着你寄来的
去年的雪。我坐在云做的屋顶
任季节把草色，说给你听

【玉】清欢 · 发表于 2024-3-15 17:21

21、放养阳光
“涮出的千疮百孔，适合放养阳光”——秋水

或许，今天不适合外出
虽然那片云，敲了敲窗户
我与桃花有过约定，会为它燃尽四季的
颜色。你看，多无情

就让我枕一本诗集，再提一支狼毫笔
把落入的阳光研成墨，也好收集关于星河的
文字。在尘世的空白处，写上你的名字

山川知道，我的心思。

22、提着夜色行走
“提着夜色行走，把所有情绪摁进星河”——秋水

昨夜，我与流水的梦打了个照面
它将岁月的弦，交给打盹的星星
墨色是黄昏赐给荒野的礼物
所有的白，都心甘情愿，融进这一场
梦里

我其实并不知道，那朵花的去处
在春风吻过枝桠前，我就丢失了它的影子
路旁的灯，孤独地照着空荡荡的巷口
有页文字晃悠悠地走来
摔了一地的横撇竖直

好吧，我不否认，曾与银河有过往来
时间的车辙那么浅
仿佛风轻轻吹口气
所有的往事，就会沉到深深的河底

23、人间的炊烟与今日无关

1
酒来！
敬这污浊的天，与荒弃的地
不必怕那烈火，将乌云焚尽
只借这一碗，给自己践行

红尘十丈，也曾和流水作伴，听月亮
弹琴。岁月不待，那就摔了这杯
横戈

纵前路不平，不过举一星子
照一照，被夜吞噬的苍穹的倒影

2
风来！
且扬这旗帜，好让手下亡魂知晓
是谁将此地踏平
容你黄泉招旧部，不过是再多骷髅几具

许你吞了熊心豹胆，再来与我叫阵
而我，立马于此，直至河流倒灌
万物湮灭，重回混沌

到那时，你我，不过是时光里的沙一粒

3
剑来！
抱三尺青锋，斩不平之事
既出鞘，自当荡尽春风才归

你可知
凭栏听风雨，剑气已横秋

帆正猎猎，不如以血作引
休管别处莺歌燕舞，人间的炊烟与今日无关
来战！

4
撕开禁锢，踏碎虚空
岂不快哉

24、头痛
这症状，一个接一个来报道了

都已鸣金收兵，还不肯罢休
我且问一问，谁能来收了这磨人的妖精
不就是，贪恋昨日新开的桃花
与阳光谈了五毛钱的话，你就打翻醋坛子
大庭广众下，给我颜色瞧

唉
无数的飞鸟叽叽喳喳，听不清在说谁的坏话
闷一碗黑乎乎，扭头见别人吃香喝辣
摔！这乌烟瘴气的人间

我要举报巫师做法，建国后不准成精
既然拜了把子，同甘更要共苦
来，煎一份流水送来的药
治一治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

麻烦，睡觉！

25、制药
——也许，这是三月给我的的考验

是一场夜赠与我的修行

且把昨夜的风做成药，治一治这气势汹汹的
感冒。不过去红尘中走了一遭，就让一颗星星
将我击倒

来，换一个思路
裁一缕不请自来的晨曦，再添一枚刚结的果实
或许，可以加一点点月光酿的酒，煮沸
一口

叹气，不够
那就问季节要三分颜色，再向流水讨五分欢喜
最后借人间二两墨，画一场燃尽的烟火
喝完拉倒

算了，不如再去睡一觉

26、嗖嗖

是风
提着孤灯，从旷野走过
黑暗将影子吞噬，山丘棱角分明

我用月光浇灌那颗柔软的石子
三月的春风，轻轻抚摸叶的脉络
流水与河岸一唱一和，半醉的云睡在
时间的肩头

或许，不用刻意等你
许多情节，早已烂熟于心
路的两旁，已铺满夜的十四行诗
只等雨水漫过屋顶，将所有文字删洗

27、幻觉里的电影

今日的阳光格外多情
她将风遗落的诗，挂在开满鲜花的枝头
我看到季节的裙摆路过，或许，她也和我一样
在找一片云朵。时间还没停

亲爱，我坐在落满星子的屋顶，给你写信
月亮睡在我的脚边，盖着羽毛做成的被子
我知道会有飞鸟衔来一枚音符
那是开启旧时的钥匙

你看，我总是忘记喝水
忘记将天空涂成你喜欢的颜色，这些恼人的
记忆啊。可是，流水那样轻，那样轻

好吧，雪又在呼唤我
亲爱，请允许我，以吻封缄

28、隔着墙的花

以昨夜的梦为起点，画一条通往季节的抛物线
不管路的泥泞，也不管石子的悲伤
我与那朵终于开放的花，有过约定
白云作证，我会带着新写好的诗出发

我会把窃喜，小心地藏在雨水中
会收集你喜欢的，河流中沉淀的颜色

当春把那面墙唤醒
我想，是时候了
是时候举着星星，唱一首月亮的歌

29、人间值得，重新起名
“我开始为自己重新起名”——大妃

从来，河流是万物的开始
没有一朵花，可以拒绝雨水的邀约
我想起，那个在雪地里撒欢的少年
拒绝时间，却不拒绝山川与旷野

那是和征途重叠的轨迹，是星河给出的指引
我用长长的句子，构建一座宫殿
云在蝴蝶的翅膀上变得透明，就如
那盏街灯，坚定地认为，它拥有一整片大海

就让风，把田埂吹醒
我会拥抱阳光下，昨夜的那声虫鸣
季节与季节，交替回荡
有匹白马，从窗外路过，没惊醒屋顶上的精灵

我们都是一枚小小的音符
被岁月串联成一首长长的叙事诗

30、风在野
“把盏聆风风在野”——老侠

这个春日，雨水已丰盈成一条蜿蜒的河
它将芭蕉的新绿，送给初生的朝阳
那些从荒野剥离的数字，被锁进一朵花
成为安静的藏品

该不该与月亮谈一谈
就谈我们曾经拥有过的那片云
它挂在宇宙的钟摆上，看过每一天的
黎明和黄昏。只有时间知道，万物逐渐消瘦
雾越来越轻

或许，我该换一种方式
因为，草木终于有了跨越季节的勇气
大海也与烟火和解。今晚，我会提着星星
看所有色彩，落进世界的剪影

有风在古老的歌谣里，奔跑
而我，与山川举杯

31、裹紧孤独
“你不得不裹紧属于自己的孤独”——柯尔克

把一条河的四季，说给你听
雨水不告而别，我只能在叶与叶的缝隙中寻找
黄昏。再多的文字，也描不出春天刚醒来的样子
可惜只有我，看过

我还在反复读你写的那首诗
它就像站在悬崖的花束，轻轻一瞥，就让我
溃不成军。我不害怕孤独，我害怕读不懂
你给我的暗示

好吧，我承认，昨夜是我点燃了那颗星
黑暗里的呼吸，太重，还有一朵云在不停地
吟诵。那是只属于我的荒野，也只有我
才能枕在石头上，等月光慢慢地漫过大地

没有听到气泡破裂的声音
或许，我一直都在梦里

32、第三乐章
“伫立于你弹奏的第三乐章前”——大妃

昨夜的梦，很轻，就像琴弦上最后一个音符
尾指扫过，只一瞬，就熄灭了

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会想读一本书
然后把每个篇章，都背给黑暗中的石头听
或许沉默，或许喧嚣
或许，隔着墙的花会懂

我始终热爱第三乐章，虽然悲怆不愿意同我交流
它拘谨地坐在树下，给别人写一首歌
云里藏着厚厚的手稿，我在想
要不要驯服一场雨，把它们都打湿

那些颜色，是天空随手丢弃的惊喜
我如获至宝，用来装饰门前的小溪
流水刚分辨出哆来咪，红色欢呼占领曲谱
迟到的蓝色愤愤地，躺在高地

像在幻觉里看了一场电影
结束时，全体鼓掌，起立

33、春天的谎言
“春天只是个谎言，是放大的乡愁和叹息”——顾隐

我确定，明年的季节会被雨水淹没
这捡来的药草，治不了沉疴顽疾
田垄上的脚印，还有飞到云朵里的叹息
都是梦里的一场梦，偏你还信

坐下来，与流水里的一条鱼谈心
我用三月的颜色，交换睡在河底的半个记忆
时光的指针，滴答滴答
连风都忙着催促，忘了和人间的
约定。只剩炊烟寂寞的，蹲在原地

像一朵被遗忘的花
将所有迷茫，丢进树洞
喂，你在听吗？

或许再等等，天空就会重新被蓝占领
大海的心会回到鲸鱼的腹部
我们可以一路奔跑回少年
把那时的月亮带走，挂在开满桃花的春天里

34、弥散
——一块石，从诞生起，就等着被救赎

等光向四周扩散，将所有暗驱赶
我以虔诚，低声吟诵
那一支远古遗留的偈语
玫瑰的花枝自下而上，双腿上的血与刺
你却以吻，赐我安静

瓶里的空气，不安地撞击着
那层膜，包容，如水般柔软又坚定
它轻抚着雾的头顶，匕首的刃很钝
一下、又一下
疼痛到麻木，最后，万物不侵

我向烟后的人示意
有些人懂，有些人还在迟疑
河流已经开始，漫过案几上的朱砂
与你的唇齿相依，又无情
分离

是立于悬崖的一块石
随时，风化

35、理想国

来吧，让我们与乌托邦对话
既然腐朽与衰败，成了饭后的谈资
那么，是时候推翻并独立
别告诉我，你们还忠心于那位陛下
老约翰，难道你忘记了，他看小夜莺的
眼神？比玛门还贪婪

规则由我们来制定

首先，我们需要一位新的陛下
他必须高大，英俊，有钱
他必须勇敢，果断，聪明
他还要有位美丽的皇后
让觊觎后位的那些蠢蛋们死心

噢，上帝！
我听到乌鸦的叫声，就在窗外
今夜，就到此为止

先生们，明日我们再来谈
理想国的诞生，还有
那些权力的分配

36、旁听

1
拉开大幕，掌声准备
首席，你，你，还有你
摆好架势，尽心表演

2
华丽与高贵，坐在二层楼座中间
骄傲的帽子们，将轻蔑暂时收敛
小提琴玩了个花样，指挥棒轻点
收起你那炫技的小心思
明知道，谁才是这里的灵魂

3
窘迫与渴望，在没擦干净的脸上拉锯
蓬蓬裙还有没洗净的污渍
你，这个偷偷溜进来的穷鬼
守夜人呢，快把她拖出去

4
放手！
弗雷夫人允许我
旁听

37、暗恋

1
把乐谱一一拆解，每一个音符都在呐喊
这是从一段走向另一段的探索
探索对你的爱，走到第几阶
他们说，卑微与高贵是两个世界
呸！

2
噢，原谅我的粗俗，与
不够严谨。亲爱的大妃，我和你之间，没有平等可言
暗恋将我贬入尘埃
在得到前，我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让我替你高呼，自由万岁

3

又是那首曲子！
我曾经弹奏过无数遍的曲子
此刻，它就被你轻轻抚摸着
我羡慕它！我嫉妒它！
上帝！
请别看我。丑陋的灵魂只适合肮脏的角落
你与月光，才是绝配

4
再来一杯烈酒，把这不干净的思想灌醉
那些穿着礼服的绅士，都该下地狱
他们垂涎你的美貌，还有你父亲口袋里的钱
可我，自愿为你，低下不曾低下的
头颅。献上我的一切

5
愿主保佑你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