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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房间 文/陆芊
——人间不爱我,我得想办法爱上他,送自己三个房间,用来关押悲哀
一号房间
我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却还要挑一本最虐心的书,制造失眠
夜晚,有辽阔的黑暗以及空荡荡的回声
空间足够小,而我足够安静
我与逃离身体的自己对话,讲一些虚伪的大道理
还与已逝的母亲对话,说我的想念和不堪
只有她平静的语气,祥和的面容以及睿智的眼神,才足以安抚我
我将床头的灯开着,日夜不敢熄灭
如果累积悲伤是为快乐储备能量
我迫切需要,见到阳光
二号房间
关掉床头的灯,灯罩上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人间不爱我,我得想办法爱上他 有音乐响起,人群鱼贯而入,彼此问好相互寒暄
我像个大人一样,模仿着母亲的样子,力图精于世故人情
各种周旋,各种卑微的自觉,以此类推
一度被打碎,又一度忙于捡拾散落的碎片,于慌乱中修修补补
我所能展示的,只有礼貌和微笑
投奔于一场空前的热闹,成为我最后所能依赖的药方
若大的房间变成一个盛大的舞池,我已经迫不及待
跟上音乐,踩着鼓点,我不停地舞动
不停舞动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停在何处
三号房间
热闹瞬间散尽,胀满的心陡然被掏空,一下子不知所措
最后的药方失效。抛开多年养成的习惯,寻找新的处方
房间里摆着石子、铜钱和木签
人间灰色的底调,四季碾过的痕迹,蚂蚁啃噬过的桌椅 都是我发起爱的原由
我平静地呼吸,效仿母亲的从容
找回那年不善言辞的样子,循规蹈矩的作息
除了安于现状,我买菜,做饭,洗衣,打扫
我在我的晚餐里添了一杯酒
又在菩萨面前上了一柱香
余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发呆
202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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