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冷兵器——就巴巴的《断面》诌几句

绿罗的灰 · 发表于 2013-7-3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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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面》 城堡废弃，无门。我是一个忠诚的留守者，用喉咙发出残音方可进，方可出。城内，到处是碎玻璃到处是似是而非的窗口。到处都有少年的影子在碎玻璃面前，神情专注寻找那些被折断的阳光。此景，他们就像他们自己手中的碎片，断面斑斓无比又暗藏尖锐。不同经年我在街头遭遇的莽汉彼此鄙视着彼此粗鄙的旧事。鄙视彼此瞳孔里逐渐裂开的口子多像一条延绵不绝的无水河床！而我们则是一个谙熟撒网的渔夫站在高高的浅船上网着河底不尽的浮灰和鱼骨 ————.巴巴

我从不试图诠释某一首诗，就像不喜欢在故事的开头，你就告诉我某人是凶手。嗯，那是你眼中的凶手，但在我心里，凶手可能另有其人，甚至，根本就不在这个故事里。

我只愿意去感受一首诗所带来的氛围，在那种氛围里，如果我可以寻到似曾相识的味道、声音、色彩，那么好，我喜欢。

巴巴的《断面》，读的过程中，我被扎伤了——因为，我走进了那座废城，城内，到处是碎玻璃到处是；因为，有一种感觉，来源于潜意识深处，笨拙、冷硬、尖锐，就像一些笨重的冷兵器，斑斑锈迹，胡乱堆在那里，碰碰这，碰碰那，它们无动于衷，冷冷地看我，它们的目光充满神秘，就像远古的风在吹。这时的我，突然很无力。

到处接连三个到处：“到处是碎玻璃到处是似是而非的窗口，到处都有少年的影子……”废弃、残音、碎玻璃、折断、碎片、断面、斑斓无比、尖锐、遭遇、鄙视、粗鄙、裂开、口子……这些叠加的极重的词，被他砸下来，咬着牙狠狠砸下来，你无路可逃。那些冷硬的棱角突出于锈迹之外，不时砸向你，想绕路而行，但寻而不得，跌跌撞撞。

是的，很痛苦。

可是，我在他这种笨拙的语境里，看到了一种氛围、一种色彩，他们来自于一种潜意识：远远的乌鸦与少年。黑魆魆的废墟。就像一场莫名的灾难之后，黑蓝色很高很空有些清透的质感的背景，有蛇形闪电划过。通透的黑蓝色因为远方的微光，呈现一点点的亮绿。带着冷硬的质感，如冷兵器的眼睛。这是我喜欢的色彩感觉，一种奇幻的气息。

或许如他所言，或许如你所思：譬如废城、窗口、碎玻璃、断面等这些喻体，都是一种诉求的载体；譬如莽汉之于莽汉，只是镜中人，是一种自讽，一种渴望、一种悲哀的隐喻；譬如少年以及梦想，譬如一路风尘，譬如逝去的时光，譬如喻体本身的断面，譬如文字的断面……等等等等。

可是都不重要了。

我只看到：人生的断面之上，美好与邪恶的双刃剑高悬，就像碎玻璃发出美丽炫目的光芒，充斥着危险与诱惑；看到世俗的莽汉站在搁浅的船上，自以为高大，但，网网都是虚空，都是落寞，都是浮世的空幻；看到少年已矣，青春永逝，便是河流的承载，都已不在。空留废墟，在冷兵器钢蓝的微光里，兀自沉默。其下，有草籽在孕育……

而这一切我都不想深究，深究那些所谓的深意，都是徒劳。因为，所有非作者本人的解析，都带有主观的因素。换言之，都是一种强加。你有你的道，他有他的魔，都在心里，与他人无关。诗，在某种角度，是自我的，是梦呓，她可以与商业无关，与社会无关，与你我无关。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

所以，不舒服就不舒服吧，他喜欢弄一堆冷兵器冲撞于你，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让我们看着他阴恻恻的笑，在那种钢蓝色冷冰冰的色彩之下，附和地痛苦着，也蛮好。而这，又何尝不是我们读一首诗的最初衷？

总之，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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